开心网CEO程炳皓对谈创业者创业之路

由《创业家》打造的黑马沙龙第九期在北京举行，开心网CEO程炳皓在现场跟近百位创业者分享了自己的创业心得。

创业者问：刚才您提到了口碑传播，您一开始是如何塑造这个口碑，让第一批用户知道您的开心网？

程炳皓：口碑传播包含这样几个因素：第一，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它称为一种自发的口碑传播，第二种是自觉的口碑传播。自发的口碑传播是你产品做得好，用户就自然会给你传播，不管是什么产品，只要你做得好，用户自然会给你传播。第二，你作为创业者怎么样去有意识地推动这个口碑传播。

我有一个幸运的地方是，我在新浪工作了很多年，有很多同事。我离开新浪的时候，新浪的员工号已经到了一万，所以开心网第一批用户就是几千名新浪员工，这是我幸运的地方，几千名新浪员工用了我们产品之后觉得很有意思，然后他们就开始邀请朋友，我觉得社区有一个非常良性的氛围是非常重要的。

实际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有人就跟我说，我的一些前新浪同事们议论，议论什么

呢？"程炳皓从新浪辞职了，说是去创业了，结果回过头来给新浪做了一个内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上面都是新浪的同事，所以氛围就非常好，再加上我们都是真实的名字，那个氛围大家也愿意把自己真实的资料提交到上面，又加上真实的关系，又加上感觉非常好的氛围，所以形成了非常良性的开心沟通的氛围，（早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创业者问：社区如何和电子商务结合？我们都知道开心网有开心团购，如何考虑向电子商务领域发展？

程炳皓：我们觉得对SNS,真实关系的SNS,跟电子商务有一个非常好的结合：

第一，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在做购买决策的时候，最大的影响是来自朋友对你的建议，我看有些调查报告说70、80%的人会主要听朋友的建议，所以对于我们这样一个真实关系的SNS平台，在建议购买上，跟电子商务的结合会起到非常大的帮助。

第二，在和朋友的互动当中，我们觉得会创造需求。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在我们的网站上可以送虚拟礼物，比如鲜花，这个鲜花不是真的，是假的，可以在我们网站上收到这个鲜花，我们可以把这个东西跟真的结合，你的朋友过生日时，你在开心网上会收到提醒，你可以选择各种各样的礼物送她，甚至可以选择和一些朋友合起来送她。

我们做开心网之前，我记得是在2006~2007年的时候，互联网上有一个很重要的话题，社区怎么和电子商务结合？我觉得我们2008~2009年的尝试等于是将社区和游戏结合起来了，我们准备用未来的时间，比如一年的时间，我们做出社区和电子商务结合的尝试。

创业者问：第一，现在开心网的用户到底有多少？第二，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应流失掉的用户？第三，开心网都是熟人社交，开心网有没

有打算向陌生人社交方向探索？因为现在有很多手机客户端都是陌生人的，包括定位，我们也在做，开心网会不会成为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程炳皓：我们注册用户应该有1.2亿，当然总的注册用户数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用户的活跃度，确实我们今年我们用户的活跃度比之前有所降低，所以你刚才第二个问题讲，我们怎么样要更进一步的发展用户？创新！自我革命。

创业者问：创办开心网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技术挑战是什么？

程炳皓：我们是个比较幸运的团队，我们在早期的技术人员和早期的产品策划，可以说是业内顶尖高手，用户成长最快的时候（2008年），肯定对我们的压力和挑战也最大，我们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很辛苦，不停地去重写，发现这个架构当中哪个地方有问题，赶紧重写，哪个地方快要有问题，再去重写，改那个架构。但总体来说没有出现过明显的问题。

创业者问：不得不承认开心网还有大量用户群的存在，移动互联网、电商都可能成为突破口，但面临这样的局面，您怎么破局？

程炳皓：其实刚才几位朋友都问到了这样的问题，大家也确实对我们非常关心，也对我们充满了期待。刚才我已经回答了很多关于具体我们做什么，往哪个方向去做，咱们讨论你上一个问题的时候，我也讲了很重要的我们以怎样的心态去做，其实你今天说开心网曾经有一个很大的流量，然后现在虽然没有那个那么多，但是也有这样一个还不错的社区，像我刚才讲的，我们会把这个东西忘掉，我们会去看这个行业、社交网络下一步会怎么样，然后我们自己的优势、我们自己能作出的突破创新是什么，以这样的心态来做。

创业者问：我今天带着创业者都比较关心的问题，就是经验以及

选择。因为我之前在一个中国比较大的网游公司，经历了两年时间这款游戏也经历了很大的衰落过程，在我来看开心网可能也是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情况下，之前的经验会是一个非常有利的依据，但之前的经验对我们今后的选择到底有怎样的帮助？这个选择开如何进行？

程炳皓：我其实不是一个玩游戏的人，我对游戏行业应该说肯定没有你了解。但是我了解的，游戏像拍电影一样，你前一款产品的成功对下一款的成功没有直接的帮助，再做一款新的游戏完全是重新开始，就像拍电影一样，完全有可能一个大导演头一部电影非常非常叫座，但第二部电影没有人看。不像互联网产品，之前的基础已经比较好了，你再推出一个新的东西的时候用户会顺延。

你刚才问的这个问题也特别对，你的定义是说经验和选择，但是我自己觉得这里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你怎么样突破和创新？我自己觉得在这里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具有怎样的心态？比如说你们做了一款游戏非常成功，最好在做第二款游戏的时候把第一款的成功完全忘掉，在做第二款游戏的时候仍然像一个初学者一样，完全像什么都没做的人，不要觉得我以前是这么做的，所以就顺着这个东西去做。经验当然是个好事，但是你过于依靠这个经验，经验会变成对你的一个限制。

另外，过去的成功是一个好事，但是如果说你的心里总想着那个成功，这个成功对你会变成一种压力，你想我上次这么成功，下次一定得变成比那个成功啊，反而变成了一种压力，反而做不好。

其实这个心态我觉得对任何人都适用，我们在招聘的时候，比如像招聘刚才那位女生的时候，很简单，因为她是一位学生，她是一张白纸，大家也知道，现在在大学学的东西也没

有什么用，她自己也知道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她会本着一张白纸从零开始的心态来工作。但是我们如果招一个有成功经验的人，甚至招一个已经做到一定职位（总监、副总）的人，我们差不多每一次都要跟这个人仔细的沟通，希望他能够做到，来我们公司的时候把心态清零。

我们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招聘一个人，内部做一个新的项目，包括自己每天的心态，我都觉得应该是一个清零的心态。古话说说活在当下，过去、未来的事情都忘掉，你活在当下，把今天的事情做好，我觉得这个心态很重要，我们要自己努力做到这样的心态。

创业者问：美国有FaceBook,国内有人人、开心，美国有Twitter,中国有新浪微博以及腾讯，FaceBook的势头还是蒸蒸日上，市值由100亿美金到现在超过800亿美金，人人虽然上市了，但股价一直往下掉，被华尔街投资者看空，微博在国内发展的很火，是不是中国人天生对SNS三分钟热度？

程炳皓：我觉得作为一个创业者最好不要天天看股价，你一看100亿，吓死了，即使当初我在新浪的时候，新浪是一个上市公司，新浪的CEO、CFO也不会天天看股价，股价在长期的意义上是合理的，但是它在短期绝大多数在短期来看都是不合理的，所以我觉得股价并没有说明什么问题。而且我觉得，你刚才提到人人网、开心网，或者其他的社交网络，他们都还在发展的过程当中，微博我觉得它也是一个社交化的媒体，每个国家确实有它自己的特点，你如果把这个归结到中国人就怎么怎么样，这个也不是那么绝对。

举这样一个比较远的例子，因为比较远的例子我们能看的更清楚，微博是一个很近的例子。在我离开新浪的时候 （2007年），新浪还没有微博，2000年开始新浪就是中国一个非常

强大的媒体，我看到有很多人评价说新浪是一个仅次于中央电视台的媒体，新浪在美国的对比公司应该是雅虎，雅虎在中国没有新浪在中国地位这么强，这应该是确定的。那么是不是也像你所分析的，是不是中国人喜欢网上看新闻？美国人不喜欢网上看新闻？我想至少这个不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我在新浪的时候内部曾总结什么原因让新浪有这样好的发展？我们觉得很重要的原因是，美国在雅虎出现以前，经过100多年的发展，社会上已经有很多高度发达的媒体，而中国媒体的市场化，在新浪创办之前几年才刚刚开始，新浪可以说和其它传统媒体一起进入这个市场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新浪在中国取得了比雅虎在美国更大的影响力和更高的地位。

我想我分享这个例子比较有把握一些，并不是简单粗暴的把它归结为中国人就怎么怎么样，我觉得它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因素的影响。

创业者：李开复先生说了微博将改变人的一切，但对SNS好象没有那么高的评价，我也这么认为。

程炳皓：到现在为止，是你和李开复两个人认为，在中国微博SNS经更大。但是如果我这么来看，我一直听到行业中更广泛更确定的一种说法是说，中国最大的SNS不是开心网，更不是人人网，是腾讯，你认可这个话吗？

创业者：不认可。

程炳皓：不知道李开复老师认不认可。但我看到很广泛的意见，中国最大的SNS是腾讯，如果我们这么看的话，你刚才是很看重股价的，不管短期还是长期的股价，比较一下腾讯和新浪的股价，就能看到SNS和微博的对比。

创业者：刚才您说到关于开放平台的问题，开放平台有个让合作者很头疼的问题，您怎么平衡您自己开发的应用，以及您投资的应用和真正的第三方应用之间的

关系？因为中国有个很麻烦的问题，很多大公司非常喜欢拷贝小公司的创意，比如您的合作伙伴腾讯在这方面名声就不大好，所以如果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一个商业社会的道德一般是由大公司制定的，中国这种环境下您怎么看？怎么平衡这三者的关系？

程炳皓：你说中国的很多大公司怎么怎么样，起码我们还不是一家大公司，并且事实上说我觉得我们在诚信这方面保持了比较良好的记录，在平台上和我们合作的合作伙伴对我们的诚信，对我们对知识产权的尊重，对我们和合作伙伴开放的诚意，我想我们的合作伙伴都有一个比较正面的评价，所以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对我们来讲不是问题，我们是以完全开放的心态做开放平台的。我再一次跟大家呼吁，我们希望跟各位创业者开展广泛的合作。

创业者问：因为人人网针对的是学生，像我现在已经毕业了，那么这个群体就会成长为白领，俨然跟你们有竞争的关系，我觉得你们面临这方面的压力会更大一点，你们针对这个的策略是什么？第二，跟腾讯的合作，当然这也相当与是一个策略，是这两家公司相互学习的状态。

程炳皓：主要是我们向腾讯学习，你觉得腾讯也能向我们学习，我非常感谢你的赏识，但事实上主要是我们向腾讯学习。

创业者问：但在合作过程中，可能就要面对一家大公司把你吞掉的危机，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这方面是怎么处理的？

程炳皓：今天活动是《创业家》举办的，我记得《创业家》的牛社长对腾讯和我们投资的评价，他说这对广大创业者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例子，BAT（百度、阿里、腾讯）这三家公司不一定是创业者的敌人！

所以，你刚才说大公司可能把一个小公司吞并，我想不管我们做不做这样的投资，如果

我们的业务发展不好，前途就都不会好，如果你的业务做得好，那你的前途就会好，我觉得主要的还是取决于你的业务做得怎么样。

包括你刚才说一个人毕业之后，他还留在人人网，然后对我们会产生很深远的影响，我觉得这要从两方面来说：第一，从历史上来看，在2008年以前校内网已经存在了三年多，在我们做之前大家还都认为白领对SNS没有需求，那三年多校内网也有很多人都毕业了，是我们开始发展之后才有很多的白领用户成为社交网络的用户。第二，我觉得作为创业者是非常需要动态地看问题，而不是静态地看问题，我觉得社交网络这个行业以及整个互联网都保持着非常快的发展势头，它绝不是静态的。我们是一家非常强调产品和技术驱动的公司，我们非常强调的是，我们能不能在下一个社交网络的创新当中做一个更的好产品，能给广大人们带来帮助的产品，所以我们不是很在意这些过去这种静态的东西，我们更看重的是未来这种动态的东西